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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笔墨寄野趣 ——赵昌《写生蛱蝶图》的“野逸”构建

        作者:张佳惠2025-12-18 09:18:35 来源:大河美术报

          (宋)赵昌《写生蛱蝶图》(一)

            “野逸”美学内涵与宋代文人画语境

            “野逸”作为中国传统美学的重要范畴,其内涵具有多层次性。“野”本义为郊外、荒野,引申为不受拘束、自然本真的状态,强调对世俗规范的超越与对自然本性的坚守;“逸”则指安逸、超逸,蕴含着精神层面的自由与超脱,追求“逸笔草草,不求形似”的艺术境界。宋代理学既倡导“存天理,灭人欲”的价值追求,也进一步推动了“野逸”风格的成熟与发展。据《宣和画谱》记载,赵昌“性傲易,虽出入贵游,然不肯辄作一画,以阿世俗”,这种孤傲不羁的性格使其不愿迎合宫廷画坛的审美趣味,而是坚持自己的艺术追求。他长期生活在四川,蜀地秀美的自然风光与浓郁的文人气息,为其提供了丰富的创作灵感。赵昌“每晨朝露未干,绕栏槛谛玩,手中调彩色写之”的写生习惯,使其能够深入观察自然万物的本真之态,为“野逸”风格的构建奠定了写实基础。

            赵昌《写生蛱蝶图》的图像解析

            《写生蛱蝶图》以“疏朗空灵、虚实相生”为核心特征,完美诠释了“野逸”风格的简约之美。画面主体集中于下方三分之二区域,上方则大面积留白,既无天空、远山等背景元素的堆砌,也无繁复纹饰的点缀,仅以淡墨轻染坡地轮廓,形成“地广天阔”的视觉感受。这种留白以“虚”衬“实”,为观者预留了想象空间,仿佛能感受到郊野的清风与天光,营造出清幽旷远的意境。

            在物象排布上,赵昌遵循“自然错落”的原则,摒弃对称、均衡的人工化构图逻辑:杂草的分布看似杂乱无章,实则暗含疏密节奏,左侧野草野花密集生长,右侧相对疏朗,形成“左密右疏”的视觉平衡;三只蛱蝶的位置构成“三角张力”——飞舞的三只蛱蝶为“动点”,下方的植物为“静点”,静者锚定画面重心,动者牵引视线流动,使疏朗的画面不至于松散;左侧隐藏的蚱蜢作为“暗点”,与蛱蝶形成呼应,让画面在“显与隐”的对比中更显层次。这种“不事雕琢、顺其自然”的构图方式,恰是“野逸”美学“摆脱桎梏、回归本真”的视觉呈现,与宫廷花鸟画的“繁复堆砌、刻意对称”形成鲜明反差。

            《写生蛱蝶图》中“野逸”风格的构建路径

            ☆师法自然:写生实践对“野逸”的支撑

            “师法自然”是中国传统绘画的核心创作理念,更是赵昌构建“野逸”风格的坚实根基。作为北宋“写生”派花鸟画的代表人物,他彻底打破了花鸟画依赖临摹传承的传统模式,将自然奉为艺术创作的唯一源头。其“每晨朝露未干,绕栏槛谛玩,手中调彩色写之”的写生习惯,被多部文献记载,成为其艺术生涯的鲜明标识。这种独特的写生方式,能精准捕捉朝露浸润下物象清新明快的色彩与鲜活饱满的形态,为“野逸”风格注入自然本真的内核。

            ☆笔墨革新:简淡写意中的野趣表达

            笔法上,对蛱蝶等物象工笔细描,对杂草、坡地写意挥洒,兼顾写实严谨与写意灵动,避免刻板与粗放;墨色上,以淡墨为主、浓墨为辅,追求清润空灵,摒弃浓墨重彩,契合“野逸”简淡理念,以墨色丰富层次,做到简而不空;笔墨节奏上,通过疏密、虚实的对比,以物象的密集笔墨形成焦点,以背景的疏淡笔墨营造意境,凸显自然野趣。

            结语

            《写生蛱蝶图》作为北宋“野逸”风格花鸟画的代表作,以独特的艺术表达与深厚的美学内涵,成为连接宫廷院体精工与文人水墨清逸的重要纽带。本文通过对画作的图像解析与风格构建路径的系统探析,清晰梳理出“野逸”美学在这幅作品中的完整呈现。题材上,以郊野寻常生灵挣脱富贵审美桎梏,彰显“以凡俗见真趣”的野逸内核;形式上,以疏朗空灵的构图、工写结合的笔墨与清丽自然的设色,营造出“清逸淡雅、虚实相生”的野逸意境;路径上,“师法自然”的写生实践赋予作品真实鲜活的自然底色,“简淡灵动”的笔墨革新则注入洒脱超然的精神气韵,二者相辅相成,构筑起《写生蛱蝶图》独有的野逸风骨。

            (作者系西安美术学院在读研究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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