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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李津:天台山打开了从世外桃源走向世内桃源的通道

        作者:黑匣子2025-05-09 07:28:07 来源:玉兰堂画廊

          李津采花归来,2025,纸本设色,43×23cm

          天台山,对艺术家李津来说,是对“见山是山”的另一场心灵旅居之地,也是他的世外桃源,一种在世俗尘世之外的豁然开朗,但这种世俗之外,在某种程度上于李津又返回于世俗之内,成为一种世内桃源。因为这里的天台山,不止是山中冷寺孤僧的禅意,更是踏过三千俗世软泥之后的剥离之随性。正如李津所说,并非是一定要画僧人,而是在世界万物的那个虚像背后的存在。但这种于天台山的先入,才带动了那背后的入。

          天台山,正如史书中所记载,它是济公之故居,是唐代国清寺隐僧寒山与拾得所居之地,亦是天台宗的发祥地,故此,亦被称作“东土灵鹫山”。天台宗将当时原本北方偏重禅法,南方偏重义理的分割局面,重新将印度传入的以解脱为本的出世佛教教义,与儒家入世思想及道家的自然为本的隐世思想相结合,形成了另一种具有张力与统合的思想。故此,天台山的五百罗汉其背后的渊源在此形成。

          正如艺术家李津所言,他在天台山的光与影、墙与绿藤、田园与石阶,曲径幽深,香火中的古朴与参天大树之间,激发着与“癫僧”气韵的微茫相遇,打开了引向济公背后的阿罗汉。这种引向,在某种更深的牵引上,则指向了对自身的探求,正如李津曾经的饮食男女,这种“以俗为雅、以趣化俗”的对现实生活的理解与意趣,不仅在其对水墨娴熟的把握能力,更在其人生态度上,激发着一种对现实的昔兰尼的阿瑞斯提普斯情结。

          这种哲学,虽以享乐为一种道德主张,但从另一个侧面,因其对痛苦的抵制,则更加显明了这种情结对痛苦的感受度更强,正如在一些评论人所指出,李津对世俗生活的强烈迷恋,正是因其“人之终结”中的必死的悲剧意识所促发,并以近乎荒诞的享乐而图像化,而这种链接,在艺术家极其早期与济公形象的相遇就已促发了其间的心灵反应。

          这是一个遥远的在心灵深处的指引,它引向了对天台山的通幽小径。它是一种再反向,正如昔兰尼的阿瑞斯提普斯的思想在百年后迅速衰退,进而由伊比鸠鲁的禁欲主义完全取代。事实上,在阿瑞斯提普斯时期,其昔兰尼团体中就已经出现了安提西尼式或第欧根尼式的人物,如一种希腊版的济公,一件旧斗篷和一根手杖,自誉为“像狗一样”如乞丐般活着,并以一种反向拯救的方式,向人们宣告一种对心灵清醒的追求。它显然化了在天台山于李津心灵深处的另一面镜子,一处隐藏若有光的世外桃源,一枚硬币的两面。而这,使得李津的水墨走向了一种关于恒住的自由化表现,并使得曾经欲望迸发的饮食男女,渐渐处于一种薄发的状态,甚至进入一种本真的纯粹。

          可以说,天台山是李津在其自身命运中的必经之路,因为它的绕回,并非一种偶然,正如李津的自我感慨,发现自我在命运中的“使命”,这就是一种对“我”的发现。这种发现,依托于看过自身硬币的两面之后,对自我硬币本身的判断。在这一点来说,天台山于李津的生命和作品就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,而这种影响从“外”来看,也是不能忽略的,因为李津所谈到的在天台山的“气”,就正如他所谈到的超越自身之上的“命运”。

          这种“命运”是一种对“灵”上的影响。正如李津所谈到的在天台山上所见的万物身上的一种“宗教气”,而身在其中的不得不的耳濡目染,使得这种“气”的绕回,成为了一种在“灵”上的盘踞。它在其身上形成了一种转换,这种转换,意味着一种对家常的某种本质主义的进一步提炼,亦展现着对更广袤宇宙的形而上之情的注视。这种心灵上的注视,在李津那里,被描述为一种“专注”,正如他在天台山上所反复强调的,这种专注性,从天台山的四下,流淌到他于天台山的工作室的宣纸上来,并于笔下产生出一种对于“注视”的流动。

          它彰显了一种气韵的临在性以及这种气韵在宣纸上的呈现。它依托于一种“留白”,正如那不可见的虚像背后的世界,它被转化为“墨”,转化为“色”,印影在可见的宣纸之上。在这里,入与出同时产生,也正如天台宗所阐述的思想,在出世与入世之间,它不得不在彼此统合之间,又形成不可回避的张力。

          这种张力,于李津笔下的形象所显露,或者说,是李津力求在这张力之中保持一种“神定”,正如我们在其新作中所看到的,它是一种被呼唤出来的存在,亦是天台山为李津之间互为观照之后,对自身之“山”的再现。它展现了一种艺术家对自身尺度的理解,在怪诞之中寻求一种对意义的解放。

          可以说,天台山打开了李津从世外桃源走向世内桃源的通道,进一步说,打开了世外与世内两者之间的连接,正如五百罗汉之所以产生于五台山。昔兰尼学派在赫格西亚斯的时期曾以怀疑论、伊壁鸠鲁主义的方式发展,其脉络与佛教在其教义上的发展有着惊人的相似,正如有部分学者认为,在印度次大陆北部地区所形成的希腊化佛教,并将其希腊哲学富于理性思辩的哲学融入到大乘佛教之中,而进一步东传至发展为汉传佛教。

          在这一历史叙事中,我们可见,一种遥远的历史回响,仍在今天的李津身上复鸣。正如安提西尼所在泞泥之中的发问:人的清醒在何处?在那感官中吗?在那头脑中吗?在那一切的语言的游戏与拆解之中吗?在那一切虚妄之中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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